康华中医
【原文】
《症因脉治·卷一·齿痛》
<目录>卷一
<篇名>齿痛
属性：（外感、内伤）
<目录>卷一\齿痛
<篇名>外感齿痛
属性：【外感齿痛之症】身发寒热，痛连头目，甚则攻注牙龈，肿痛作脓，此外感齿痛之症
【外感齿痛之因】齿痛属阳明少阳二经者多。胃家有热，胆经有火，外被风寒所束，二经之热，不能发越，则郁而攻注作痛矣。
【外感齿痛之脉】右关浮数，阳明风热。右关沉数，肠胃积热。左关浮紧，少阳风寒
【外感齿痛之治】阳明风热者，葛根防风汤。阳明积热者，外刺合谷穴，内服葛根清。少阳风寒者，柴胡防风汤。少阳风热者，柴胡清肝饮。肝胆积热者，龙胆泻肝汤。头痛恶寒，太阳风寒外束，羌活汤。齿痛属阳明少阳者多，或有太阳症，故立后条。
干葛防风汤 干葛 防风 石膏 甘草
干葛清胃汤 升麻 甘草 生地 丹皮 山栀 干葛 川黄连;右上盘牙痛，加枳壳、石膏；右下盘牙痛，加石膏、桑白皮；上正门牙痛，加川黄连； 下正门牙痛，加知母、黄柏；上二虎牙痛，加葛根、石膏；下二虎牙痛，加白芍药； 左上盘牙痛，加柴胡、黄芩； 左下盘牙痛，加白芍药、黄芩。
柴胡防风汤 柴胡 防风 羌活 川芎 青皮 甘草
柴胡清肝饮 柴胡 白芍 山栀 黄芩 当归 丹皮 青皮 甘草 钩藤
龙胆泻肝汤 龙胆草 柴胡 黄芩 川黄连 山栀 知母 麦门冬 甘草 。元气虚，加人参；血虚，加当归、白芍药；大便结，加大黄；气结，加青皮。
羌活汤 羌活 防风 川芎 白芷 苍术 甘草
<目录>卷一\齿痛
<篇名>内伤齿痛
属性：【内伤齿痛之症】或齿豁，或动而长，或浮痒燥黑，时常作痛，此内伤之症也。若右痛，属胃与大肠；右下盘痛，属肺胃二经；左上盘痛，属胆经；左下盘痛，属肝经；上正门痛，属心经；下正门痛，属肾经；上左右二虎牙痛，属胃经；下左右二虎牙痛，属脾经。
【内伤齿痛之因】齿豁而浮者，肾衰；齿动而长者，胃热；痒为血热；痛为火烁；黑则是虫蚀。此内伤齿痛之因也。
【内伤齿痛之脉】尺脉虚大，肾水有亏。若见洪数，阴火旺动。左关弦急，肝胆之火。左关洪滑，痰火内烁。
【内伤齿痛之治】肾虚阴火者，凉八味玄武胶为丸，或知柏天地煎。左关弦急，龙胆泻肝汤，右关洪滑，化痰汤。应下者，三黄丸。大凡牙痛症，寒者少，热者多，故内伤门都用凉剂。若劳倦而胃虚齿浮者，又当用补中益气汤，不可拘痛无补法也。
凉八味丸 即六味丸加黄柏、知母，共为细末，玄武胶为丸。
知柏天地煎 黄柏 知母 天门冬 生地黄 同煎三四次，冲玄武胶收膏
龙胆泻肝汤 见前。
化痰汤 贝母 枳实 黄芩 黄连 花粉 桔梗 元参 升麻 甘草
家秘三黄丸 黄芩 黄连 大黄 甘草 广皮
补中益气汤 人参 黄芪 当归 白术 广皮 升麻 柴胡 甘草
齿痛虽有各经虚实不同，然阳明积热者多，故清胃汤治齿痛总司。然尚有分别，若膏粱食气已化，惟存积热，所谓热而无滞，可用清胃汤，苦寒直折；若积热虽重，浓味尚未化尽，所谓热而有滞，若以苦寒直折，则滞气凝遏，而热愈甚。倒如郁火症，用苦寒则火愈郁，服升阳散火汤则愈。东垣以清胃汤加砂仁，香附，更名清胃散，散者，散也，家秘加白豆蔻、黑山楂末，同是此意。以肠胃积热，大抵酒肉食滞，蒸酿而成，故化散胃滞，积热自清。余以平胃保和散，治口疮齿痛，及疳火疳积，俱获奇效，此深得清积热根本。故疮癣齿痛之人，不能淡薄滋味，必缠绵难愈也。
秦景明在此篇中，将牙痛系统地划分为“外感”与“内伤”两大类，并进行了极其精密的辨证论治，尤其是牙位与经络脏腑的对应关系，颇具特色。
下面为您进行详细的解析和翻译：
核心思想概述
秦景明认为，牙痛虽是小症，但辨证必须精细。他确立了牙痛的两大总纲：
外感齿痛：多因内有胃、胆之热，外感风寒束缚，郁热上攻所致。起病急，常伴有发热、牙龈肿痛化脓等实热证。
内伤齿痛：多因脏腑功能失调，如肾虚、胃热、血热、虫蚀等导致。病程较长，表现为牙齿松动、齿根外露、酸软痒痛等虚损或虚火证。
第一部分：外感齿痛
【外感齿痛之症】
原文：身发寒热，痛连头目，甚则攻注牙龈，肿痛作脓。
解析：这是急性牙痛伴感染的症状。患者怕冷发烧（全身症状），牙痛牵连头和眼睛，严重时邪热攻注到牙龈，导致红、肿、热、痛，甚至化脓。
【外感齿痛之因】
原文：齿痛属阳明少阳二经者多。胃家有热，胆经有火，外被风寒所束，二经之热，不能发越，则郁而攻注作痛矣。
解析：牙痛多与足阳明胃经和足少阳胆经相关。患者本身胃和胆有积热，又外感风寒。风寒束表，导致内热无法向外发散，于是郁结化火，向上攻冲到牙齿而疼痛。
【外感齿痛之脉】
原文：右关浮数，阳明风热。右关沉数，肠胃积热。左关浮紧，少阳风寒…
解析：
右手关脉浮数：是胃经感受风热。
右手关脉沉数：是肠胃有积热。
左手关脉浮紧：是胆经感受风寒。
【外感齿痛之治】
治疗原则：根据病邪所在经络和性质选择方剂。
主方：
阳明风热：干葛防风汤（解肌清热）。
阳明积热：针刺合谷穴，内服 干葛清胃汤（清泻胃火）。
少阳风寒：柴胡防风汤（散寒和解）。
少阳风热/肝胆积热：柴胡清肝饮 或 龙胆泻肝汤（清泻肝胆之火）。
太阳风寒：羌活汤（发散太阳经风寒）。
特色辨证（牙位分经）：
在 干葛清胃汤 下，秦氏详细列出了根据不同位置的牙痛来加减药物，体现了精细的经络辨证：上排右側牙：加枳壳、石膏（治阳明）。
下排右側牙：加石膏、桑白皮（治肺、大肠）。
上门牙：加黄连（治心）。
下门牙：加知母、黄柏（治肾）。
尖牙（虎牙）：上虎牙加葛根、石膏（胃）；下虎牙加白芍（脾）。
上排左側牙：加柴胡、黄芩（治胆）。
下排左側牙：加白芍、黄芩（治肝）。
第二部分：内伤齿痛
【内伤齿痛之症】
原文：或齿豁（牙齿稀疏），或动而长（感觉牙齿变长、松动），或浮痒燥黑，时常作痛。
解析：这是慢性牙病的表现。牙齿缝隙变大、松动、有浮动感、发痒、干燥、颜色发黑，并且经常疼痛。
【内伤齿痛之因】
原文：齿豁而浮者，肾衰；齿动而长者，胃热；痒为血热；痛为火烁；黑则是虫蚀。
解析：
牙齿稀疏、浮动：是肾精亏虚，齿为骨之余，肾主骨。
牙齿松动、变长感：是胃火炽盛，熏蒸牙龈所致。
发痒：是血分有热。
疼痛：是虚火灼烧（烁）。
发黑：是虫蛀（龋齿）。
【内伤齿痛之脉】
原文：尺脉虚大，肾水有亏。若见洪数，阴火旺动。左关弦急，肝胆之火…
解析：
尺脉虚大：肾阴亏虚。
脉洪数：虚火上炎。
左关脉弦急：肝胆火旺。
【内伤齿痛之治】
治疗原则：以滋阴降火为主，但需辨证施治。
主方：
肾虚阴火：凉八味丸（知柏地黄丸）或 知柏天地煎（大补肾阴，清降虚火）。
肝胆火旺：龙胆泻肝汤。
痰火内结：化痰汤。
里热成实：家秘三黄丸（泻下积热）。
特殊情况：气虚齿浮（劳累后牙浮松），用 补中益气汤 升举阳气。秦氏特别指出，这种情况下不能拘泥于“痛无补法”的常规。
【按语】解析
这是本章的精华，阐述了秦氏治疗牙痛（尤其是热症）的独到心得：
总司之方：清胃汤 是治疗各种牙痛的基础方。
关键鉴别：使用清胃汤必须区分两种“热”：
热而无滞：饮食已经消化，只剩下纯热。可以直接用清胃汤苦寒直折。
热而有滞：患者仍食肥甘厚味，肠胃有积滞未化。此时若单纯用苦寒药，会凝滞气机，反而使热邪更郁闭。正确的治法是 在清热中加入化散积滞的药物。
家传心法：他推崇李东垣的 清胃散（清胃汤加砂仁、香附）以及自己的 平胃保和散，通过 消食导滞、行气散结 来从根本上清除因饮食停滞而生的积热。他认为这是治疗口疮、齿痛、疳积等病的根本大法。
医嘱：最后强调，患牙痛、口疮的人，如果不能饮食清淡（淡薄滋味），病情必定会缠绵难愈。
总结与提示
核心思想：秦景明对齿痛的论述，构建了一个从外感到内伤、从经络到脏腑、从虚实到牙位的完整辨证体系。其最大贡献在于指出了治疗热性牙痛时 “清”与“散”的辩证关系，强调对于有食滞的“郁热”，必须 化散积滞 才能彻底清热，否则徒劳无功。
与现代医学联系：外感齿痛类似于 急性牙周炎、智齿冠周炎、急性根尖周炎 等伴有全身症状的急性感染。内伤齿痛则涵盖了 慢性牙周炎（肾虚齿豁）、牙本质过敏（齿浮）、龋齿（虫蚀） 等。他的“牙位分经”理论，虽与现代神经解剖不同，但为中医针灸和用药提供了独特的取效思路。
重要提示：文中方剂和理论是中医高级临床知识。牙痛病因复杂，可能涉及龋齿、牙髓炎等器质性问题，务必先由口腔科医生明确诊断。 中医药治疗可作为辅助或针对慢性病的调理，但需在医师指导下进行，切勿自行用药，尤其不可滥用清热泻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