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华中医
《黄帝素问宣明论方·卷九·劳门》
<目录>卷九
<篇名>劳门
属性:白术黄 散 治五心烦,自汗,四肢痿劣,饮食减少,肌瘦昏昧。
白术 黄 当归 黄芩(去皮) 芍药(各半两) 石膏 甘草(各二两) 茯苓 寒水石(各一两) 官桂(一分) 人参 川芎(各三分)上为末,每服三钱,水一盏,煎至六分,去滓,温服,食前,一日三服。
人参白术汤 方在燥门,第一方是也。此乃为同,不复录耳。
黄连丸 治湿热流连,气血不通,壅滞不散。清爽头目。黄连(好者,不拘多少)上为末,酒、面糊为丸,如小豆大,每服二十丸,温水下,不计时候,日三服。
必效散 治五劳七伤,劳役肌瘦,不思饮食,喘嗽不已。川乌头(一两,生) 天南星(半两,生)上为末,每服二钱,萝卜八块,如拇指大,以水煮熟,去滓,食后服,嚼。
当归地黄汤 治嗽血衄血,大小便血,或妇人经候不调,月水过多,喘嗽者。 当归 芍药 川芎 白术 染槐子 黄药子(各半两) 生地黄 甘草 茯苓(去皮) 黄芩 白龙骨(各一两)上为末,每服三钱,水一盏,煎至七分,去滓,温服,食前。
紫菀散 治劳,体热心寒,脉滑短,咳嗽,妇人多有此疾。口干眼涩,骨痿短气。皆因肠胃燥滞,营卫不能开发,玄府闭塞,热郁内余。可以开发阴阳,宣通涩滞,和营卫,顺三焦。兼服人参白术汤。紫菀 桑白皮 桔梗 续断 甘草 五味子(各一两) 赤小豆(一合)上为末,水一大盏,药末五钱、青竹茹弹子大,同煎至七分,温服,去滓。
枳实饮子 治妇人手足烦热,夜卧多汗,肌肉黄瘁,经候不调,四肢烦倦,心腹满闷,状似劳气。枳实(二两) 半夏(一两,汤洗七次,生姜汁浸二日,火炒黄色,用半夏) 红芍药 柴胡(各一两) 黄芩(一两半)上为末,每服二钱,水一盏,生姜三片、枣二枚,同煎至八分,去滓,温服。
及治五心烦热,及身体壮热潮热,续服桃仁煎丸。又治月经不调,阻滞不通。
桃仁(二两,汤浸,火炒) 川大黄 川朴硝(各二两) 虻虫(一两,去翅头足)上为末,用醋五升,入金银铛内,以慢火熬成膏,可丸如桐子大,当日晚不食夜饭,温酒下一丸,不嚼破。午际取下赤小豆汁,似鸡肝、小虾蟆衣。未,再服。候鲜红,即住服。
卢同散 治男子妇人一切咳嗽喘急。 款冬花 井泉石 鹅管石 钟乳石 官桂 甘草 白矾 佛耳草(各等分)
上为末,每服一钱,竹筒子吸吃,日三服。立效。
焚香透膈散 治一切劳嗽壅滞,胸膈痞满。雄黄 佛耳草 鹅管石 款冬花(各等分) 上为末,每服用药一钱,安在香炉子上,焚着,以开口吸烟在喉中。立验。
罂粟神圣散 治男子妇人久新日夜咳嗽不止者。 御米壳(一两,用蜜炒) 乌梅肉 拣人参 诃子肉 葶苈 桑白皮(各半两)上为细末,每服二三钱,百沸汤泼,临卧调下。
三黄丸 (新添。) 治五劳七伤,流湿润燥,消渴烦热甚者。大黄 黄芩 黄连(各等分)上为末,炼蜜为丸,如桐子大,每服二三十丸,加至五十丸,生姜汤下, 不计时候,日三服。妙!
当归木香汤 治妇人血气虚劳,令人头目昏眩,谵语声沉重,舌根强硬,言语謇涩,口苦,不思饮食,白日间、睡夜发虚汗,神思恍惚,梦寐狂言,面色痿黄,频发喘咳,遍身疼痛,骨节气走注,四肢沉重,背髀拘急,发寒热,五心烦躁,唇干多渴,胸膈不利,喉咽噎塞, 羸瘦弱,经曰脉大为劳,宜服此药。
青皮 五加皮 海桐皮 桑白皮 地骨皮 丁香皮 陈皮 牡丹皮 棕榈皮(以上诸药,全烧成灰,末用,十大钱,称) 当归(一两) 木香 红芍药(各半两)上为细末,每服一钱,水一盏,入小油二点,钱一文同煎至七分,温服。
如妇人血藏脐下,冷痛似刀搅,遍身肿满,室女月经不通,用**一两、大黄一两(炒、锉),二味为末,用黄狗胆汁,以温酒调下一钱。如脐下痛止,心间痰未止,不服二味。
这是《黄帝素问宣明论方·卷九·劳门》的内容。“劳门”主要论述的是“虚劳”病,即由多种原因导致的脏腑功能衰退、气血阴阳不足的一系列慢性虚损性疾病。
以下为您进行解析。由于此卷内容以方剂为主,理论论述较少,我们将直接进入方剂解析,并从中提炼刘完素治疗虚劳病的学术思想。
核心思想概述
刘完素论治虚劳,并未脱离传统中医补虚的大框架,但他独特的“主火论”思想依然贯穿其中,主要体现在:
虚实夹杂:认为虚劳病常伴有火热、湿热、痰浊、瘀血等实邪,并非纯虚证。
阴虚内热:许多劳病的“五心烦热”、“口干眼涩”等症状,被他归结为“肠胃燥滞,营卫不能开发,玄府闭塞,热郁内余”的阴虚内热证。
治则灵活:治疗上不仅补益,更注重清热、除湿、通滞、解郁,常采用攻补兼施的复杂治法。
方剂分类解析
为了方便理解,我们将这些方剂分为以下几类进行解析:
一、 益气养血清热类
这类方剂适用于气血两虚,兼有内热的证候。
| 方剂名称 | 核心病机 | 主治与配伍思路 |
|---|---|---|
| 白术黄 散 | 气血两虚,湿热内蕴 | • 主治:五心烦热,自汗,肌瘦昏昧,食少。 • 解析:这是典型的扶正清里方。用白术、黄芪、人参、茯苓、当归、川芎、芍药大补气血;同时用石膏、寒水石、黄芩清内热;少佐官桂反佐并温通。全方补而不滞,清而不寒。 |
| 紫菀散 | 肺气阴两虚,热郁内闭 | • 主治:劳嗽,体热心寒,口干眼涩,短气。 • 解析:刘完素点明其病机为“肠胃燥滞…热郁内余”。方中紫菀、桔梗、桑白皮宣肺止咳;续断、五味子、甘草补肺敛气;赤小豆利湿清热;竹茹清热化痰。旨在“开发阴阳,宣通涩滞”。 |
二、 清热泻火除湿类
这类方剂直接清泻实火湿热,用于虚劳病中实邪明显的阶段。
| 方剂名称 | 核心病机 | 主治与配伍思路 |
|---|---|---|
| 黄连丸 | 湿热流连,气血壅滞 | • 主治:湿热壅滞,头目不清。 • 解析:单用黄连一味,取其大苦大寒之性,直折火邪,清热燥湿。适用于虚劳病过程中,以湿热火毒为主要矛盾的阶段,体现了“急则治其标”的原则。 |
| 三黄丸 | 三焦火毒炽盛 | • 主治:五劳七伤,消渴烦热甚者。 • 解析:此方源自《金匮要略》的泻心汤。大黄、黄芩、黄连同用,清泻上、中、下三焦之火。刘完素用其治劳病,是针对“流湿润燥,消渴烦热甚”的标实证,意在通过泻火以存阴。 |
三、 止咳平喘类(含敛肺、外治)
这类方剂针对虚劳病中最常见的咳嗽、喘急症状。
| 方剂名称 | 核心病机 | 主治与配伍思路 |
|---|---|---|
| 卢同散 | 寒痰凝肺,久咳喘急 | • 主治:一切咳嗽喘急。 • 解析:方中多用矿物药(井泉石、鹅管石、钟乳石)温肺化痰,款冬花、佛耳草止咳,官桂温阳,白矾化痰。采用“竹筒子吸吃”的吸入给药方式,直达病所,是中医外治法的早期实践。 |
| 焚香透膈散 | 劳嗽壅滞,胸膈痞满 | • 主治:一切劳嗽壅滞。 • 解析:这是纯粹的烟熏吸入剂。将药物在香炉中焚烧,患者开口吸烟入喉。利用药物的温热宣散之性,开通闭塞的“玄府”(毛孔及身体微窍),宣通肺气。方法独特。 |
| 罂粟神圣散 | 肺气不敛,久咳不止 | • 主治:久新日夜咳嗽不止。 • 解析:以强力敛肺的御米壳(罂粟壳)为君药,配乌梅、诃子增强收敛,佐以人参补气,葶苈子、桑白皮泻肺,防止敛肺太过。这是治疗诸药无效之久咳的“杀手锏”,但严禁用于外感初咳。 |
四、 破血逐瘀类
这类方剂用于虚劳病日久入络,形成干血、癥积的复杂情况。
| 方剂名称 | 核心病机 | 主治与配伍思路 |
|---|---|---|
| 桃仁煎丸 (附于枳实饮子下) | 瘀血内结,干血劳 | • 主治:月经不调,阻滞不通。服药后下“赤小豆汁,似鸡肝、小虾蟆衣”等瘀浊之物。 • 解析:这是攻瘀重剂。桃仁、大黄、朴硝、虻虫(与《金匮要略》抵当汤、下瘀血汤思路同),力猛效专,专攻顽固瘀血。用于治疗“干血劳”,即虚劳兼有严重瘀血,表现为经闭、羸瘦、肌肤甲错者。非体壮证实者绝不可用。 |
五、 其他特色方剂
| 方剂名称 | 核心病机 | 主治与配伍思路 |
|---|---|---|
| 必效散 | 寒痰凝结(?) | • 主治:五劳七伤,喘嗽不已,不思饮食。 • 解析:用生川乌、生南星两味大辛大热、有大毒之品,旨在温化寒凝。以萝卜汤送服,可能取其下气化痰、兼制毒性之意。此方药性峻烈,现代临床极少使用,仅供学术研究。 |
| 当归地黄汤 | 血热妄行,阴虚火旺 | • 主治:嗽血、衄血、大小便血、月水过多。 • 解析:在四物汤(归、芎、芍、地)基础上,加黄芩、黄药子、染槐子凉血止血,白龙骨、茯苓收敛固涩,白术健脾。是治疗虚劳病并发各种血证的代表方。 |
| 枳实饮子 | 肝胃郁热,气机不畅(妇人为主) | • 主治:妇人手足烦热,夜卧多汗,心腹满闷,状似劳气。 • 解析:此方描述的症状与现代的更年期综合征十分相似。用柴胡、黄芩疏肝清胆;枳实、半夏理气和胃;芍药柔肝。是治疗“郁热”型劳病的良方。 |
| 当归木香汤 | 气血虚劳,风邪外袭(?) | • 主治:妇人血气虚劳,头目昏眩,虚汗,狂言,遍身疼痛,发寒热。 • 解析:组方奇特,用“十皮”烧灰(如青皮、五加皮、地骨皮等),取其“以皮走皮”之意,或能祛风通络?再合当归、木香、芍药调气血。其法古奥,需进一步研究。 |
总结与学术价值
丰富了虚劳病的病因病机:刘完素将“火热”、“湿热”、“郁结”引入虚劳病的病机中,使其辨证更加精细,突破了纯虚论的局限。
创立了攻补兼施的治劳大法:他不仅用补益,更大胆地将攻下(三黄丸)、破血(桃仁煎丸)、涌吐(未列但为其常用)、甚至毒药(必效散) 用于虚劳病的治疗,为治疗疑难重症开辟了新路。
发展了多种给药途径:如吸入法(卢同散、焚香透膈散),对中医外治法有贡献。
警示与局限:方中大量使用乌头、南星、轻粉、**、虻虫、巴豆等毒性猛烈的药物,以及具有成瘾性的罂粟壳。这反映了古人“以毒攻毒”的勇气,但现代临床应用必须极度谨慎,应在法律和现代药理学指导下,寻求安全有效的替代方案。
总而言之,“劳门”展现了刘完素作为一位临床大家,面对复杂虚损性疾病时,思路开阔,治法多样,敢于创新的特点。其核心思想在于:治疗虚劳,不能只见其虚,忽视其实;清除实邪,即是补益正气。